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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洗鍋子

s40258 | 13 十二月, 2005 14:26

大學時期，有位馬老師頗受同學欣賞，不只因為她的教學風格，還有她對人生的態度。記得有一回同班同學向我提起，幾個學生到馬老師家聚會，有人問到馬老師最喜歡做什麼？她的回答竟是：「洗鍋子！」

當時的我不是很懂其中的含意，只是模糊感覺得到這個答案的「意味深長」。
畢業十五年了，我歷經了職場、婚姻、家庭、生兒育女……長到了馬老師當年的歲數──一個坐三望四的女人。雖稱不上「歷經風霜」，但也有了足夠的人生歷練。我突然懂了馬老師的心情，懂了那句「頗堪玩味」的話。

我也曾經在職場上衝鋒陷陣，也曾有過兒女情長；也走進婚姻，體驗柴米油鹽，體驗生兒育女；曾失去至親的兄長，看見父母髮鬢漸霜……

人生太複雜，只能收拾心情，簡單過日子。

我在削蘿蔔、切青菜的砧板上，找到了自在心。我在孩子酣睡的小臉蛋上，找到單純的幸福。

有首詩是這樣寫的：

「春有百花秋有月，夏有涼風冬有雪；

若無閒事掛心頭，便是人間好時節。」

現正值早春，客廳窗台上的鳳仙花恣意怒放。我收拾起餐桌上么兒的傑作，把杯盤碗碟全放進廚房水槽裡。打開水龍頭，水聲嘩嘩作響，拾起菜瓜布，輕輕刷洗起來……想到上小二的大女兒再五分鐘就要回來了，她會抬起一張紅粉粉的臉，大聲在門口喊：「媽媽！我回來了。」

我仔細洗滌著碗盤上的每一滴油汙，用溫水沖刷出瓷器原來的潔白與光潤。我拿起爐台上剛熱過湯的鍋子，就著菜瓜布上僅餘的洗潔精，用力刷洗……原來我也喜歡洗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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